懷念姥姥
懷念姥姥
曹梨霞 兗州太陽紙業(yè)項目部
很多人童年里印象最深的那個女人是媽媽,而我童年里印象最深的女人是我的姥姥。
是姥姥引導我認知這個世界,是姥姥告訴我家門口的那棵樹是什么樹,是姥姥告訴我家里咩咩叫的是羊兒,滿院子咕咕叫著亂跑的是小雞……
當年邁的姥姥接過襁褓中的我時已是71歲高齡了,嗷嗷待哺的我那時還沒有滿月。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將一個未滿月的嬰兒撫養(yǎng)長大需要付出多少,我搜遍腦海也未能找出一個合適的詞匯來將它描述。姥姥實在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。
姥姥是一位慈祥而簡單的老人,她從不埋怨生活中的不幸,也不計較生活中的得失。18年前,77歲的姥姥得了高血壓,下半身完全癱瘓了。在以后的10年里,她只能依靠一個四條腿的半截小凳子移動了,連拐杖也不能用,大部分時間她只能坐著。她安靜地坐在家門口剝棉花桃或者等待家人回家的畫面,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腦海里。那時的她,笑容依然那么可親,不帶有一點怨恨。病中的她沒有因為自己而給家人增添任何憂愁,她從不報怨舅媽送的飯菜如何如何,也不嫌棄她床上的床單是不是新的……
2004年農(nóng)歷正月初七,姥姥安詳?shù)仉x開了這個世界。那一年正月初二我去看望她時,她的臉色還很紅潤,甚至還偷偷給了我壓歲錢。她和每一個來給她拜年的客人打招呼,給每一個小朋友分了擺在她身邊的糖和干果。那時的姥姥看上去還是那樣慈祥,她的笑容讓所有人都無法將死亡與她聯(lián)系起來。誰也不會想到上帝會在五天以后帶走這個老人。正月初五姥姥說累,早早就休息了,初六早上也沒有起床。舅舅以為姥姥血壓高了,請了醫(yī)生給她降降血壓,醫(yī)生說姥姥年齡大了,不用看了。正月初七的凌晨,姥姥永遠地離開了我們。這一年,我讀初三,正月初五就回校補課了,我沒能見到最呵護我的這個老人最后一面。她走得是如此著急,連她最心疼的外孫女也沒見著就離開了。她走得又是如此從容,直到生命最后也沒讓家人為她受苦受累。
當學校的老師讓正在上課的我回趟家時,我清楚地記得我當時的心很亂。趕到家時爸爸告訴我姥姥去世的消息,我不記得我是怎樣到達姥姥靈柩前的,我只記得看到昔日的姥姥躺在那里再也不能動時那種鉆心的痛。那是我第一次飽嘗生離死別的滋味。
姥姥就這樣匆匆離開了這個世界,離開了我。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老人對我噓寒問暖,我也再不能抓著這個老人的手說“我想吃糖”……
姥姥離世已9年有余,可我相信另一個世界的她,對于我的思念與牽掛沒有終止,因為她就是那個不厭其煩時常進入我夢境的人。而即將為人妻的我對于姥姥的思念也從未停止過,我想她,一直想。